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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人的祖宅位於台南佳里,但雨彤實是少踏進家門的人。

自小學畢業以後雨彤就被母親送入一所台南市中心有名的一間女子寄宿學校讀初中,之後她高中唸上了台北一女中,又順理成章地考上了台灣大學,因此對雨彤來說,位於佳里的那處大宅子、川流不息的賓客,以及她在簾幕後看見的一夜一夜觥籌交錯的倒影,全成了小時的溫存記憶。

異鄉的過客如今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然而,對於過往的回憶,雨彤不知應該懷念,亦或不堪回首?

自生了雨易之後,蘭姨在家裡的地位總算是坐得踏實,廖水火也十分地寵愛雨妃與雨易。也許是愛屋及烏,也許是兩姊弟和蘭姨一樣,長得水靈。

據雨彤母戚之間的竊竊私語,陳愛蘭曾經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模特兒,才剛拍了幾支廣告,就在一次飯席之間,與年屆知天命之年的廖水火,天雷勾動地火,廖水火更一舉成為其入幕之賓。

在外頭,又有人說,陳愛蘭是一位酒國名花、歡場紅牌。

種種謠言,與詛咒,跟著愛蘭,從台北到了台南。

合該賜予她這樣的詩句:「一種淒然的弦律  每個婦人詛咒她在每個城裡」。

在陳愛蘭抱著一位叫雨妃的女嬰,同時肚裡又懷著一個未成形的男胎登堂入室廖家家門的同時,雨彤還只是個黃口小兒,不能護衛母親,也無法理解母親的淚,與母親的恨。

雨彤的母親卻也是位奇人,她自認因為自己的無知無識,造成了她今日的苦難,所以她不要她的四個女兒和她一樣,能讓她們唸多少書,就唸多少。

雨新沒考上大學,商專畢業就在父親的安排下早早嫁人,雨彤上了台灣大學,雨葳上了文化大學,雨棋和雨妃同齡,前者考上了台南的家齊女中,而後者,或許是父親的偏心,被直接送往美國就讀私立女子高中,一年所花費的學費和生活開銷加起來,恰恰好等於她其他四個姊妹讀四年大學的學費。

自從有了雨妃,父親就不正眼看過雨彤一眼,而在雨彤的求學生涯之中,父親也總是缺席她的運動會、家長代表大會,由於父親消極培養除了雨妃之外的其餘四姊妹花,所以雨彤幾乎沒有學過任何才藝,唯一一項學會了的才藝,就是燒菜,是母親手把手教會她,而後在學校的圖書館中,她則又發掘了「讀書」這項才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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