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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綿綿後的船隻看起來特別艷麗,一叢一叢亮閃閃的海洋漩渦歡快地在船隻周圍打旋。汽船鳴笛聲在雨過天晴之中特別響亮,像是海洋的呻吟,又似是勝利的歡唱。風的方向此時由東北吹向西南,七個月的陰雨綿綿,七個月的惆悵踟躕。

 

天氣,永遠是一個不會得罪人的話題,即使在基隆似乎依舊。也因此,吸引了許多浪跡天涯的過客,他們到了,又走了,有些人帶來了情懷,有些人帶來了情人,路上一對一對愛侶依偎,在基隆是一幅幅多麼和諧的風景?可惜,葉明看見這些情侶只感到刺眼,聽見情侶的對話就恚怒,像是找不著生命的出口。

 

葉明是一個孤獨的遊客,坐了一小時的區間車,最後來到了基隆,她不祈求雨停,不祈求任何改變,只乞求暫時忘記台北的紛紛擾擾。她是一個普通的準上班族,剛出社會沒多久,剛錄取一家證券行業,下週上班。她在學生時期談了一場無疾而終的戀愛,到了現在仍然陣痛,如同這場陰雨綿綿。

 

她倚在欄杆看著海上的輪船,以及一波波捲起的白色浪花,她是一個沉默的旅客,望穿秋水,渴望著某些事物,或許是一段愛情,或許是一場冒險,總之她不要沒沒無聞過完乏味的人生。

 

海洋是一瓶催情劑,總是讓人感到豪情萬丈,剎那間,她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而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如果有酒更好……」葉明喃喃自語,她實在愛慕海洋,恨不得拿著一瓶台啤一飲而盡,唱著豪情萬丈的歌曲,拋開一切,搭上船隻遠颺。

 

身為一個台北女子,葉明在家裡的角色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待嫁女兒,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姊姊,大哥未娶,姊姊已嫁,嫁了一個不錯的家庭,看起來幸福美滿,所以家裡也期待著她的婚姻,像是她姊姊。

 

葉明卻是一個狂熱的文學女子,她最愛張愛玲的作品,從高中起對愛情幻滅,在大學交了一個男友,談了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從此更成為戀愛絕緣體。友人說她忘不了前男友,有人說她只是寧缺勿濫,她卻知道愛情的本質,就是一種緣起緣滅,緣盡了,就散了,誰說愛得死去活來的愛情不是一種對於生命的諷嘲?

 

天空還很藍,她的世界卻已灰了。

 

一面取笑著自己的往昔,一面平靜地望著天空與藍海,她打算就這麼優雅地孤獨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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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28 Thu 2022 19:46
  • 異邦

《異邦》

 

(故事情節與人物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也許是僭越了那藍藍的綠綠的海,海鷗飛上去,彷彿回憶凍結了,是哈瑪星的,也是我的。看著手背垂垂老矣、密密麻麻的由歲月催促成的年輪,我還記得那扁輕舟第一次下水的時候,我坐上去,阿兄在後面推,翻倒了,彷彿預示我之後的人生也是這樣地跌宕不休。我是一事無成的人嗎?坐在車站前像是個孤獨老人,但其實我曾經有妻有子,有家有業,只是隨著年輪流動,一個一個地逝去……歲月啊,你何其殘忍。

 

    哈瑪星是日語「濱線」的音譯,是塊海埔新生地,日本人在這裡建造了兩條鐵路來運送漁貨,我的阿公是個漁夫,阿爸也是,家裡世代捕魚,阿叔卻從小叛逆,跑去從商,在台南開了間百貨行,事業做得有聲有色,每一次他回高雄,總是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很得我們這群小孩的喜愛,他沒有娶,也沒有孩子,每次回來身邊的女朋友都不一樣人,但是都很漂亮,我阿兄和我看了很羨慕,總想著長大以後要像阿叔一樣幹一番大事業,將來也可以光耀家門。

 

    雖然阿爸只有公學校畢業的學歷,但是他很愛看書,我和阿兄時常覺得,以他的日文程度來看,就算去當公學校的教師都綽綽有餘。我阿叔知道阿爸的脾氣,所以每次回高雄時都會帶書給阿爸,他們兄弟的感情真的不錯。所以阿爸也時常教訓我和阿兄要好好讀書,兄弟之間也要好好相處,因為兄弟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所以更應該和樂融融。

 

    我阿母是個勤勞的女人,雖然不甚識字,但是對於人事物的敏感度一點都不比我阿爸差,她也很喜歡學習,更喜歡打掃家裡,所以我們家總是一塵不染,這讓我阿爸十分地有面子,常常逢人就稱讚阿母的優點,讓我阿母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阿兄在學校的成績比我好得多,阿爸對他的期望比對我的期望還要高,他希望阿兄總有一天可以當個醫生或是老師,所以我每一次看見阿兄的時候,他總是在唸書或是在和老師講話,他是學校的模範生,雖然他只比我大兩個年級,但是看他老成的模樣,我總覺得他實際上比我大十歲。

 

    我就是一個頑皮的學生,老師體罰罰不怕,「雖然天性聰明,但總是喜歡作很多白日夢」,這是我的導師吉野幸二先生寫在聯絡簿上對我的評語。我很喜歡體育課,也喜歡工藝課,因為這兩堂課都可以讓我隨意發揮,體育課時老師叫我們爬竿,我就去爬樹,工藝課老師要我們做木工,別人都做車子或小動物,我就做一個超大的浴缸,大到讓我的工藝老師水木四郎先生看到目瞪口呆。

 

    每次看到父母手上拿著一封老師的親筆信一臉嚴肅,我就知道我闖禍的事情又被他們發現了,雖然我才四年級還有兩年可以思考未來的方向,但是我父親知道我未來勢必不會走向讀書求學的道路,應該為我早點另想出路。

 

    他試探性地問我:「英俊仔,你未來會想要跟阿爸阿公做一樣的工作嗎?」我茫然地看著父親,他的眼光透露著擔憂,我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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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4 Mon 2022 11:46
  • 箱燕

《箱燕》
在箱子裡,燕子趴著,牠想著振翅飛行,翅膀卻無力伸張。是的,牠受傷了,右翅滿是鮮血,也許骨頭斷了。
牠想哭泣,卻更加惶恐,箱子震盪著,燕子的身體也一盪又一盪。
是誰在主導著大地?燕子想著。是否有人能夠掀開上頭的蓋子,好讓牠能再度看看天空?
也許我即將命殞於此,然而,更多的是逃離的希望。
燕子年紀並不大,在未被鎖在箱子之前,牠是快樂的,和父母與兄弟姊妹一起生活,學習飛翔,在仍舊嗷嗷待哺之時,爸媽都會每天飛行很長的距離,嘴巴含著些蟲子,帶回來作為牠與兄弟姊妹的糧食。
都怪自己太貪玩。燕子啜泣著。當日牠與姐姐吵架了,負氣飛出離巢。沒想到遇到了大雷雨,不小心眼前一黑,醒了就在這個暗不見天的地方。
獨自啜泣著,牠從未是自己一個人,身為一隻離家的燕,牠尚未完全理解天空,卻已被天空打敗。
牠曾想過要勇敢,過著一隻燕的生活,再沒想要有同伴,也許獨自住到森林直到老死,或是終有一日尋找到一個終身伴侶,像是爸媽,哺育自己的孩子們。生命不就是這樣那樣地生生不息?
箱子總算是開了,燕子看見了一件神奇的事物,閃亮亮地像是閃電,紅艷艷地像是毒蛇。牠好害怕。虛弱地移動著身體,想找一個能躲藏的地方,此時牠寧可箱子的頂蓋重新蓋上。
一個龐然大物捧著牠的身體,牠是潔白光滑的,不像牠渾身覆滿黑色的羽毛,令人好奇。
那動物拿著冰冷閃亮的,牠說不清,像是冰冷又令牠感到安心的無生物,覆在牠的心臟之上。
「怎麼不早點把牠送來?」一個沉重的語音傳出,如同天上的聲音。帶著怒氣。
沒有任何語音接話。倉促的腳步愈來愈遠,而牠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愈來愈冰冷。
一陣樂音突然響起,那是如同母親一樣溫柔溫暖的聲音。一個同樣有著翅膀的,彷彿那生物居然長出了翅膀的動物來迎接牠。
帶著好奇,牠問了這生物:「我自由了嗎?」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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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知道私校學費昂貴,父母又不讓打工,世寬平常省吃儉用,一頓飯不超過70元,偶爾和欣怡約會,才上個200元的館子,欣怡家境不差,吃這樣的飯食吃得頗不習慣,一開始她曾說請客,被世寬以「請客是男人的責任」一句話頂了回去,欣怡當時默然,便由他,再沒提出反對。
之後的約會,欣怡老是邀請世寬出門踏青,中餐就吃欣怡手作的三明治或簡約飯糰,雖然餐食簡單,但是就像餐廳賣的一樣,製作得十分到位。
欣怡的廚藝好,這只有世寬知道,也因為欣怡只幫世寬做飯,所有認識欣怡和世寬的男人們更是羨慕嫉妒恨。

世寬由此知道欣怡的愛,他愛欣怡,因為她除了讓他有面子外,還像個小女人般得人疼……只在他的面前。
這就是俗語說:「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女子吧!
在男人間流傳的骯髒神話則是:「在家像主婦,出門像貴婦,在床上像蕩婦。」
世寬知道欣怡在家像主廚,出門像貴族,至於在床上……他還真的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她以前有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因為欣怡不提,於是他也不問。

如果連欣怡這樣的女人都會讓男人戴綠帽,那就再也沒有女人能讓世寬相信了,母親例外,他對她奉若神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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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吳欣怡
太陽:獅子座
月亮:天秤座
上升:巨蟹座

她是一個活力四射、敢愛敢恨的獅子女,學霸型人才,加入輔仁大學專門為反而反的「黑水溝社」,是一個女人也愛,男人又恨又愛的天才型人物,生來耀眼,彷彿是為了太陽而生的女人,畢業後全系第一個考上社工師,企圖再度成功輾壓職場。
大家都以為她不像表面上那麼咄咄逼人,只有世寬知道她私底下多腹黑多愛吐槽人。

小名:嚴世寬
太陽:雙子座
月亮:處女座
上升:獅子座

他是一個貧窮貴公子,頭腦聰明,體格優秀,打籃球的身姿曾讓別系少女為他組成應援團,加入籃球社,富二代男同學譏諷他「四肢發達」,他的朋友都和他一樣窮,目前待業中。
大家都以為他除了體育,其餘部分都是屌絲,只有欣怡了解他的雄心壯志,雖然她一直勸他「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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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世寬作了一個美夢,他夢到自己在一家大公司裡當上中階主管,同事們都向他道賀,他在這天向女友求婚了,他拿出了閃閃發光的一克拉鑽戒,而他從她的眼中見著了欣喜與感動的淚水……
世寬醒來,發現閃閃發光的是朝陽不是鑽戒,他家房樓位處西曬,他的房間採光優良,夏天特別熱,冬天卻很暖。

世寬起床,伸著懶腰,鬧鐘上頭顯示05:30,他的鬧鐘設定06:00。
通常他的習慣是,晨跑一小時,再趕著去「上班」,晨跑是父親從前的習慣,如今這習慣被他繼承,他國小時曾加入田徑社,跑完800公尺只需3分鐘,國中又加入跆拳道社,拿到黑帶,他的體能之好有目共睹。
他的社團老師曾稱讚他是一塊材料,有意培訓他往國手之路前進,然而訓練所費不貲,他父親只好忍痛放棄,跆拳道社也不去了。

後來憑著優秀的數乙成績與歷史成績,他考上了輔仁大學社工系,然而由於家境差,沒有錢補習英文,所以導致多益只有450,他考了兩次,第二次更差,只有415,沒有錢所以不敢再考,然而他差點因此無法通過畢業門檻,後來只能選擇修習英文補救教學,淪為班上富二代男同學之間的笑柄。
原因無他,他追走了社工系系花吳欣怡,社工系班上所有性向正常的男人一提到「嚴世寬」這三個字就火大。

追到吳欣怡,這或許是世寬大學時代最大的驕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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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溫柔的母親問起世寬的工作。
世寬一凜,小心翼翼對付著母親,說同事對他如何如何好,上司對他如何如何賞視,工作如何如何得心應手,他編故事的功力日益進步,描述的景況美好到,一度連自己都信了。
家中只有世寬知道真相,其實如今的他,就只是一個米蟲而已,只是一個欺世盜名,背地裡連蟲子都不如的骯髒病毒,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父親聽了,不發一語,沉默寡言,一如往常,他是家中的山,也是世寬心目中不可挑戰的權威,即使腿有殘缺,然而父親仍舊撐起了整個家,為母親遮風避雨、疼愛有加,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樣的父親,是母親心中的山,也是世寬心目中的偶像。

何時能像父親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世寬心中再一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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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回來了。世寬喚著父親。
他父親只是諾了聲,然後繼續觀賞著趙少康的絕妙好辭。
倒是母親多話,柔情似水。回家了就先吃飯吧!你爸看電視呢!
飯飽之後,全家的話題就圍繞著大選,父親特別討厭蔡英文,覺得她根本不是女人。
找女朋友就要找個像你媽這種,溫柔又能照顧家庭的女孩。

世寬應了聲是,心中慚愧,因為自家女友恰好就是個十足的綠色反動份子,她家裡是陳水扁的堅定支持者,她自己過去支持電火球蘇貞昌,後來太陽花學運後,改為支持蔡英文,學生時代的她總是向他遊說民進黨的好,而他總是與她針鋒相對,他倆一個支持統一,一個是堅定的台獨主義,身邊的同學總笑他倆,一個趙少康,一個陳沂,她就像是陳沂那樣漂亮自信,而他的辯論則總是沉著有力。

想著女友,世寬心中溫柔,卻也不知是想著她的好,還是想著她的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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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外頭坐了多久,總算熬到了傍晚。
世寬總算進入台北車站地下街,對站內繁花似錦的商店街置若罔聞,筆直地前往他要前往的道路。
下了板南線的手扶梯,他在前往頂埔方向的等候區候著,他的目的地是江子翠站,龍山寺站的下一站,在北市的房價相對不貴,他們一家三口在江子翠那長租了間房。
更常時候,世寬會搭公車回家,然而他今日就是想讓他的交通工具搭得上他的一身西裝,所以選擇搭了捷運。

回家了,家中一如往常,寧靜中摻了些悲愴,和著飯菜香。
母親在廚房忙碌,父親緊盯著電視,電視放送著政論節目。因為總統大選即將到來,每當世寬回家,總在雙親口中聽見政治。
他家是國民黨的堅定支持者,世寬雙親愛死了韓國瑜,韓國瑜的政治叢書是家中必備,也有馬英九的、連戰的政治叢書,甚至有本柯文哲的,李登輝雖然是國民黨第一任民選總統,但是父親總是覺得被李登輝背叛,因此在陳水扁上任那當兒,就撤下了李的全套叢書,並將它們全扔進了垃圾桶。

真的,只有回家,才是溫暖與快樂的,世寬欣慰地如此想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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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世寬曾希望有旁人能來安慰他的情緒,可以是一位嬌俏的小姐,或許是一位智慧的老人。
然而,離開便當店之後,食物所帶來的溫暖,又被台北的寒冬與行人的冷漠褫奪。
世寬坐在百貨公司前的矮石牆上滑著手機,上著工作搜尋網站,一筆一筆找,瘋狂地找,用心地找,尋求一個坐辦公室的工作,尋求一個賞視他的伯樂。

其實世寬長相不差、身材高壯挺拔,大學時代性格開朗,一度曾是校內的風雲人物。
這樣的人物,有朝一日竟也會跌落神壇,推下他的,是無情無義的台灣體制,一個冷冰冰、上下交相賊的殘酷體制。
世寬畢竟是社會學出身的學生,在學時做過許多服務學習,見識過許多社會底層,他對這些人感到無能為力,對社會的冷漠感到憤懣不平,然而,學校本身畢竟是造成社會問題的重大原因之一,教授教導了學生如何救助社會底層,然而卻始終沒有告訴學生,如果有朝一日他們自己成為了社會底層,該怎麼辦?

或許天道始終酬勤不酬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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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大學是張通往成功的入場券,那麼畢業就是一道驗證成功的分水嶺。他從前認為,入了大學就是要耗盡青春、盡情瘋狂,但是出了社會才知道,從前的瘋狂,是未來的消耗,人從來消費的只有自己,不是別人。
世寬這才知道什麼是「老大徒傷悲。」他已無法回頭,上不上,下不下,當兵時的學長一度邀請他簽下來,可是他再度婉拒這個機會,只因父親曾對他說過,當兵太苦太苦。

他的父親在被長官叫去清戰壕時不幸被地雷炸傷左腿,從此不良於行,一輩子找不到正職工作,他再也不要兒子受這樣的苦,寧願他當個坐辦公室的上班族,也不要他為了錢,把一輩子賠給國軍,甚至是命。
雖然爸爸這樣說了……但是我真的找不到工作……再這樣下去,女朋友一定會和我分手,到處被人鄙視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想到傷心處,世寬把頭埋在手裡大哭,撕心裂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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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打通電話給女友的想法被恐懼一瞬間澆熄,說想念她吧,她一定說我還在上班呢,然後反問你找到工作了嗎?雖然知道她只是關心,但世寬的男人自尊不允許再被進一步挑戰。
絕望之下,他只能滑手機看點通訊軟體發佈的新聞,無意中滑到一則則慘絕人寰的社會新聞,投資失敗的丈夫帶著全家一起燒炭自殺、因為被誘姦而憂鬱的女作家上吊自殺、電子業高階主管不堪壓力自殺、因為疫情緣故被迫關在家的藝人一個個死亡。

世寬心情更沉重了,想起自己,若可以,誰不想要幸福快樂?誰不想一生下來就含著銀湯匙長大?誰不想要一個開公司的富爸爸?連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都撐不過這一關,那他呢?要他怎麼辦?
到車站買了一個65元的便當,坐在店內的椅子上邊吃邊掉淚,他今日的面試再度滑鐵盧,經過一年來無數次面試,他知道,人事主管只要突然嘴角一僵,那代表這個工作又與他無緣。

他好希望,有人當面指正他的錯誤,讓他改進,他願意改,只要給他一個機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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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淪喪、道德淪喪,難道這些就是台灣人的寫照嗎?
世寬默默想著,他已經畢業一年了,尚在投遞履歷,高大上的工作攀不著,低小下的工作又不想做,他的夢想是成為大公司的高級幹部,銀行也好,電子業也罷,雖然他只是一個台北私校的文組畢業生,多益只有450,然而他常如此夢想著,夢想到日思夜想,白日夢也想,作夢也想。
有人對他說:「不如考個公務員?」
他倒是婉拒,他一位學長考了三年,落榜三年,現在還在考,他害怕一旦踏上這條不歸路,自己會愈來愈遊手好閒,愈來愈與社會脫節。

世寬今日接到了某傳產業的面試,著上某日系快時尚品牌的西裝,西裝沒上漿,皺巴巴的細節,並沒有想像中筆挺,就像世寬的前途,黯淡無光。
他拿出父母在他大學畢業那年幫他買的水果手機,他媽媽說,兒子長大要找工作了,凡事要有些派頭,他爸爸說,混小子總算是畢業了,不枉費我們養你一場!
然,畢業是畢業了,然而自己對就讀的社會系相關工作沒有興趣,在學時又只顧著交女朋友,沒有修習其他專業知識,畢業了,女友考上社工師去了醫院,而他仍在找工作,兩人的聯絡愈來愈少,有時,世寬都懷疑他們其實已經分手了。

痛苦指數再度升高。找不到工作,這大概就是男人一輩子最大的痛苦,比和摯愛分手還痛苦的痛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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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台灣仍是一片祥和滿溢,也是,外頭疾病進不來,裡頭人民出不去,這個幸運的島國無疑成了另類桃花源。
人們依舊上班、上學、開店、想盡法子壓榨另一個人的銀行存款到自己口袋。
涵兒本來應該屬於這些人的其中一員,然而,此時她只覺得自己自外於這一切。
再也沒有什麼比睡過頭而錯過畢業考還更糟的事,畢竟從小到大的她總是為了升學拚搏,她不可以讓一切努力在大學時就嘎然而止。
縱使,她並不是一個真的成績頂尖的孩子。
涵兒的恐懼其來有自,她目前租處萬華,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堆睡在路邊的乞丐與流浪漢,光想像自己那未知的未來,涵兒就驚慌不已。
想著自己未來可能變成那群終日乞討、餐風露宿,就算在路邊暴斃也只有警察會來關心的流浪漢們的其中一員,涵兒就對未來感到無限憂心。
「難道沒有更加激勵人心的事嗎?」涵兒喃喃自語,對她而言,沒有錢的生活不可想像,正因自小倍受父母呵護、衣食無缺,因此養尊處優的涵兒更加不能接受貧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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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兒陷入了沉思,她是被艷麗的陽光打醒的。
或許她正想著今日早餐該吃什麼,或許她還沉醉在昨日看的那本《胭脂扣》。
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像是思覺失調患者囈語那般如夢似幻。
「該是起床的時候了。」涵兒呻吟著,掙扎著從那軟呼呼的床墊坐起身來,試了數次失敗,最後還是成功了。
她坐在床上,呆愣著斜瞅著窗戶,外頭吊掛著曬衣架子,衣架上鋪掛著白色的浴巾和深藍色的長褲。
她迷糊地瞧了手機上的時間,呀……已是12點正。
「遲到了……」涵兒錯過她這個學期最後一堂課-期末考。
她已經很確定自己會被死當,想想大刀那個脾氣,見了她想必,臉上笑面虎般地噓寒問暖,心裡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也罷。」涵兒「碰!」地一聲又躺回那軟膩膩的床,她已不存他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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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看著晶亮的電腦螢幕,用滑鼠點擊進入工作媒合網站,尋找管理相關職缺。
一般人對管理職的認知,均需要三年以上的工作經驗,莎拉之前的工作恰巧滿五年半,符合資格,然而自從大蕭條開始後,各公司的管理職缺鮮少釋出,即便有缺,絕大多數也是遇缺不補。
莎拉從來沒想過她有天居然會感謝亨利,她的直屬上司,他一向討人厭的高壓與明快作風讓他選擇直接把她開除。雖然傷人,卻也讓莎拉有機會拿到金額不斐的遣散費,而不是在慢磨般的各種打壓當中不得不自請離職。
公司發放的遣散費已到手,又思忖申請幾個月的政府救濟金,莎拉另外把從前蒐集的名牌皮包戰利品整理過後上網拍賣,由於她優秀的品味,因此也獲得不錯的斬獲。
總地來說,莎拉的腦筋動得很快,她甚至開始思考另類的被動收入方式,雖然她想到的方法的前提都需要一筆錢。
她在家鄉的女子學校學的是企業管理,雖然學過初階會計與初級程式課,因此會做報表和寫簡單的應用程式,語言能力也尚可,但是在豺狼虎豹一樣的中維克多瓦裡頭的坎貝特城中,這樣的技能只能勉強作為文書處理的基礎,對於一個畢業多年的中階管理職或許夠用,但要從頭開始,她只會被自各地而來的畢業潮吞沒。
莎拉搜尋管理職缺的過程顯然是一無所獲,然而她畢竟還是無法向人低頭去應徵基層職員。自從被離職以來,莎拉再次感到人生這麼不意氣風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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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這個詞,對那些傳統的維克多瓦人來說,帶有緬懷與驕傲。
對莎拉來說,卻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莎拉天生帶著濃濃的叛逆因子,母親總笑話她,遺傳了祖上的基因,她那位叛逆的祖先據說是一位保家衛國的戰士,壯年死去,沒有子嗣,卻為維克多瓦留下了傳奇,留下了不朽。
幼小的莎拉聽了,自然深感驕傲,這樣的驕傲,即使到了成年後,即便開始厭惡家鄉,甚至因此出走流浪,那種輝煌依然深深存在莎拉的骨血,影響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在被離職的現在,祖先的輝煌對應莎拉的日常,成為了陰影,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不能被打倒!」莎拉告訴自己。
離職後的日子淒淒涼涼,在歷經同事為她舉行的不冷不熱的離別宴會後,莎拉正式脫離了公司,過往的影響力不再,失去了工作與屬下,也離開了討厭的上司,看著空蕩蕩的戶頭與自身衣著的光鮮亮麗,莎拉突然發現自己閒散得失敗。
她失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然而,真是如此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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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門咿呀一聲開啟,莎拉面無表情地走出閘門。
莎拉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因為她剛被公司辭退,理由總是千篇一律地因為大環境的因素。
因此沒有轉圜空間,公司就是一個龐大的無情機械,她就只是一個壞掉的小小螺絲釘。
莎拉開始後悔上禮拜購置了一個瑪格牌名牌皮包犒賞自己一個月以來的辛勞,那幾乎花光了她那個月的薪資,而她幾乎月月如此。
如今,莎拉已是一個幾乎身無分文,同時昨日剛收到一疊例行帳單的青年女子。
她只想回家好好大哭一場。
回家的路上,莎拉開始想像一些恐怖的前景,當開始欠租之後,房東應該很快就會將她掃地出門,她就不得不回到鄉下的老家和父母同住,那些認為她享受慣大都會生活的討厭親戚們不知會如何在她背後竊竊私語......然後很快地,父母會將她嫁給一個無趣的男人,了此一生。
想到這些,莎拉的右腹不禁開始犯疼。
這難道就是她的未來嗎?如此黯淡,如此沒有任何想像力。
如此和平凡人相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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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的沙漠,那是一處廣袤無邊的園田。星砂散落一地,水藍色的月光照耀,大地呈現晶瑩紫色。與月、與星砂一道流動的是狂暴的龍捲風,它捲起夢境的星砂,將其帶往遙遠的公國。
公國僅存斷垣殘壁,與風、與砂一道掩蓋人們的生活,這裏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唯一的人煙在今年已成絕響,那是一個獨居的軍人,生前保家衛國,死後淒淒涼涼。
他的死因是一個謎,也沒有人關心,只確定他生前是公國的居民,也是一個名氣響亮的軍官——艾爾 • 德 • 維克多瓦。
謎團不只如此。
風兒繼續往西邊吹送,星砂掩蓋了土屋,門前的風向雞瘋狂轉動,那是艾爾生前的情人,希拉的住處。
艾爾有過很多情人,希拉是他最愛的那位。
是他的最愛,也是他的最痛。
他們的第一次發生在希拉的家,那時,她恰被丈夫拋棄。
發生了香豔情事的廚房,如今積滿了厚厚的星砂,伊人不知去向何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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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高傲又孤僻的態度,很快讓她的一票初中朋友開始疏遠她。
有時,吉娜經過一群在聊天的同學,她們一看見她,馬上停止原本的談話,並且開始竊竊私語。
上完廁所,同學一看見從廁間走出來的人是吉娜,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接著一整天班上都不會有人去上那間廁所。
擦身而過不小心碰觸到吉娜的手,那些人甚至會尖叫著跑去洗手。
女校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合則如膠似漆,不合則形同仇讎。
吉娜的身心幾乎每天都感到極大的壓力,有一次她在教室哭了,女孩子們拿了面紙來安慰她,然而,隔日依然故我。

吉娜是寂寞的,然而,她的心靈是充沛豐富的,她把孤獨養成了習慣,來面對每日遇見的洪水猛獸。
是的,對抗。
開始了「君王從此不早朝」習性的吉娜開始拒絕早自習,父母都很傷腦筋,學校電話一通通地來,讓他們應接不暇。
吉娜只覺得 "Tricky",明明是你們先放棄了我,為何現在就不准我自己放棄自己?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個月有餘,終於有一天,吉娜一向溫和的父親發飆了。

這日,吉娜還趴在床上看小說,父親一進門,就不由分說地將吉娜從床上拽起來,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吉娜摀著臉,嚇呆了,只因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那種感覺比看見自己流血還要震驚呀!
「妳為何沒去考期末考?」
父親陰沉著臉,看著吉娜在床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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