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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10 Sat 2014 01:22
  • 畫像

  「小姐,妳能了解卡夫卡嗎?」畫室裡,陳濱河拿著畫盤,端詳著女孩子的臉蛋、神氣與衣著。她的臉孔非常漂亮,有一股高傲的氣質,衣著與常人相比不同凡響,顯然是個富家千金。
  「我覺得卡夫卡只是一種囈語的形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女子不耐煩地回答陳濱河的話,認為他的話只是一種煩人又無意義的另類開場白。
  陳濱河陷入沉思,從卡夫卡的生平開始想起,想他在捷克的寫作生活,想他因為猶太人身份而受到打壓的日子,想他熬過八年肺病依然堅持寫作不輟的寫作生涯,想他和父親之間的複雜情節,想著他小說裡面無可名狀的都市夢幻。由於耗去太多時間,女子更加不耐煩了。
  「您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要找另外一位畫家幫我畫像了!」她盡量保持氣質地忍住怒氣,不過她已經快忍不住啦!由於這位畫家實在太過古怪,不管他再怎麼樣有名氣,她回家一定要向未婚夫抱怨,虧她先前已經先找了一位新娘祕書幫她打點好一切妝容,沒想到遇見如此奇怪的藝術家。
  「請戴上您的白色手錶,換上白色禮服和白色頭紗,我去拿出家裡的白色畫布。」找出白色畫布的過程之中,他想起了之前寫給朋友的一封信,那位朋友因為躲債逃到美國,在台灣尚有一棟被查封的房子,現在在美國是低收入戶,並且老大不小還沒娶妻。寫信給他的中途他不免有些罪惡感,不知是否應該將他在台灣春風得意的生活告訴這位朋友。由於罪惡感作祟,他對於在台灣的事情絕口不提,不說他的家庭多麼美滿,也不說他的事業有多麼地成功。雖然如此,之前有一個電視台曾經請他上過一個夜間節目,他很擔心會不會那位朋友在早上起床的時候心血來潮地剛好看見那個節目,或是重播。
  「或許你的內心早已經變成蟲了吧?不是嗎?正在投河的青年?」想到這裡他不免小小地諷刺自己一下。待他捧起畫布渡步回畫室之後,女孩子已經打理好她的衣著,像個紙娃娃一樣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說來奇怪,她在未換裝之前明明那麼樣地盛氣凌人。
  他也不管女孩子似有若無向他勃發的怒氣,自顧自地拿出數位相機按下快門幫她拍了一個照。
  「好了,妳可以走了。」
  女孩子仍舊一動也不動,這讓陳濱河覺得奇怪,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好吧,既然妳不走,我可要原原本本地畫下妳原來的樣子了。」說著說著,他揮舞起畫筆,沾著顏料,認認真真地端詳他的模特兒。
  「我加入了自己的元素。」陳濱河向著他的客戶解釋。「這是一個變形記加上判決的融合。」就這樣吧,就這樣吧,陳濱河對著自己喃喃自語。他不知這樣子做是否妥貼,神遊似地站起來傻傻地望著窗外,他看見窗外有一個人在對他招手。是他適才在回想的那位朋友嗎?他不敢確定。
  窗外除了有那個人,還有陰森的天氣,冷風陣陣灌進畫室裡頭,陳濱河覺得很冷,他想那位讓他畫畫的小姐一定也覺得冷,於是他出門,從外頭的全家買回兩杯熱咖啡。
  「喝吧。」他遞飲料給那位小姐,小姐不接,他隨手將咖啡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外頭的那人似乎還未死心,持續地朝他招手,不知為何,他覺得那人愈看愈眼熟。
  「不就是父親嗎?」於是,他也向那人招了招手。
  放在畫室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手機,裡頭是父親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太太剛剛帶著女兒出門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可能是出去買東西了吧?」
  「身為丈夫,你有義務知道她們去哪裡了。」他父親發出濃濃的咕噥,濃厚大男人主義的思維讓陳濱河無力招架。
  「等她們回來我會問她們的,現在您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您處理的嗎?」陳濱河感覺有些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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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10 Sat 2014 01:18

  女人咬下她的舌頭,輕蔑地吐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地蹲下,看著地上蠕動著的舌頭的雙眼中藏著冰塊,血流如注的嘴彷彿感覺不到痛意,她撿起舌頭,放回自己的嘴巴,大動其齒,像是享受美味地和著血液咕嚕嚥下。
  她自願變成啞巴,此時的她,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獸,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任意做出自己想做的事,也許只是一閃而過的靈光,那靈光並不源自頭腦,而是源自腐爛的四肢、緊縮的肛門、扭曲的五官其中之一、象徵新生命的肚臍、五臟六腑中的細密血管。
  她做這件事時不曾動過她的淚腺的一分一毫,眼眶中始終是乾涸的,做這件事時,更多令她愉悅的靈光正源源不絕地向她侵襲,有一線靈光是奇異的,令她回憶到多年前一次夏日旅遊中墾丁那耀眼潔白的沙灘。自然,她注意的不是雪白的沙粒或是潔白的貝殼這種對那種地方而言十分「平凡」的東西,而是遊客無意中遺落在沙地上的垃圾及用過的竹籤,竹籤那銳利的峰面,對她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誘惑她讓自己柔軟的腳用力被其貫穿,頓時,血流如注。
  女人的血,對她而言,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她酷愛使自己受傷,常常一覺醒來,昨日的傷口就乾涸了,於是她用利器在自己的身上再劃一刀,享受隨時流血的快感和痛覺造成的迷濛。
  想痛、想要,快感與歡樂,造成她一直想要流血,有時,她會隨時吸一口自己的血,像品嚐美酒似的,將它輕漱,緩緩嚥下。血液是甜美的,簡直是這世上最美的東西,她也曾上過屠宰場購買動物的血液,只是滋味不如人血甜美,她又覺得,自己的血實是這世上最美好的美味,而別人的血,很遺憾,都被煙草和酒精以及無止盡的熬夜縱慾給弄髒了。
  自己的血是乾淨的,這是她的信念。
  她不信神,若說苦修者被鞭笞所流下的血是為了獻給上帝,那她的流血便是為了獻給自己,她的自殘無目的,全是為了享樂而流下的產物。
  由此說來,她可是個虔誠的伊比鳩魯信徒,但其實,她覺得她的內在是斯多噶式的,因為,她熱愛著空寂所帶給她的快感。
  因此,她是個伊比鳩魯與斯多噶的綜合信仰者,那就稱她為「伊噶」吧!
  她的伊噶源自於她心臟的空洞,她老是覺得自己心臟那個位置破了一個洞,甚至稱之為「沒有心」,因為沒有心,所以不感覺到活著,也因此想要痛。
  曾有人勸她不要如此,她只是漠然看著他,為何,傷我的人如今叫我不要痛楚?
  她對於他的這番話置之罔聞,只因她的痛並不是因為他的傷,她的痛,是源自於她那享樂的慾望。
  最終,他無奈地拂袖而去。罷罷!男人嘛!生來世上總是該承受著某些罪孽。也因此,他開始對她不聞不問了,甚至避之唯恐不及,就當世上沒有她這個人,合該她受罪自找的。
  女人用剩餘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傷口,她如貓般地趴下,舔著地上未乾的血跡。
  唉唉,她有些頭暈了,只是為什麼呢?她慵懶地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源由。罷罷!就當這世上沒有頭暈這回事吧!
  我好想要……想要看到鮮血,想要看到自己流血……
  這是為何?女人不知自己的嗜血已至病態的地步,她撫摸著美工刀,欣賞自己腕上臂上的暗紅刀痕。
  一年了呀……血的禮讚祭儀已持續一年之久。
  一年好漫長好漫長,長得簡直像是過了三世。
  那個緣定三生的諾言的有效期限,已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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