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小品文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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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雨潺潺時分,永和的柏油地由灰轉黑,烏溜溜的顏色,伴隨一些泥濘的塵土,從人們腳底滑過。雨滴墜下好似鐘聲振聾發聵,人們像是觸電一般,不約而同從包裡拿出包了傘套的雨傘、包著塑膠套的塑膠雨衣,為自己尋求遮蔽、為背包蓋上一層保護膜,如同他們的手機般。有些人沒有上述這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於是他們如原始人般地奔跑,如慌亂的螞蟻般一下從人群中決堤,再奔至屋簷之下,尋找新的避難所。

 

    雨與雨聲,給人的印象總是詩意,雨可以和所有季節相連,她是愁緒的種子,是異邦人思鄉時候的實體慰藉。若以此標準看,則永和的頂溪與愁緒似乎脫不了干係,一如汐止,是個多思多淚的地方,在這梅雨季。

 

    頂溪一開始零落的雨,給我的第一印象卻是可親的,因為她的雨總是會伴隨沙威瑪和古早味蛋糕的芬芳,從中興街的巷口飄來,鑽入我的嗅覺感知受器,再通過嗅球嗅徑,最後傳到主要嗅覺皮質。視覺的傳遞路徑在此不贅言了。

 

    統合視覺印象與嗅覺印象的頂溪,給我的第二個印象,即是古老。她的古老卻不是明末清初、日治時代的古老,而是我小時在台中北屯阿公家老房子吃年夜飯的古色古香,樸素乾淨而又不失豐饒。

 

    頂溪的中興街又名韓國街,主要以販售韓國進口的商品聞名,但這條樸素又豐饒的街道並不是新北市政府大力推廣的旅遊景點,而是當地人的生活場域,雖則她有遊客最愛的氣味,有遊客最愛的古色古香。中興街集吃食、服飾、醫院,與托育中心於一身,我不禁猜想,這條街承載的是否比它表現出來得更任重道遠?它或許承載著頂溪居民的生老病死、喜笑與哀哭……應該還有些我不知道的。

 

    中興街上的永和中興公共托育中心是我的目的地,它位於永和耕莘醫院旁邊,是個公辦公營的托育機構。五層樓高的溫馨小建築,上了淡粉紅和淡粉藍的漆的牆壁,表現出不那麼標新立異而是中規中矩,也許是不想搶了隔壁耕莘醫院的丰采,在耀眼奪目的醫院建築旁,有時令人忽略。冰冷的大雨持續墜落,刷過托育中心粉紅色的水泥牆,不減其可親,也阻不了我上樓當志工的決心,也許還有其他帶小孩來這裡遊玩及上課的偉大父母親或其他照顧者的。

 

    佈滿雨滴的傘丟入門口的傘桶,掙扎著上了三樓,揭窗一看,原本的零落變成了後來的滂沱,不知這在某些人眼中是否更添詩意?滂沱的大雨乒乒乓乓、轟隆轟隆地下,轟轟烈烈地下,不知可否比擬雨果眼中的巴黎大雨?噢,他的翻譯名裡也有這麼一個「雨」字的,大雨在左岸在他眼裡是悲慘的象徵,好一個鞭辟入裡的文豪。

 

    巴黎的大時代畢竟只存於書中,台灣頂溪的大雨對我來說代表的意義是空無一人,除了自身,除了玩具,以及一些行政文書。暫時,這個空間變成一個四周佈滿大雨的創作場域,空靈而無常,直到生人的氣息重新感染這地。很快地,小孩子來了,大人來了,詩歌走了,彩虹來了,大雨停了,留下露珠,稍一會被陽光蒸乾,柏油地重新變灰了,人群也不亂了,變得規規矩矩、活潑閃耀。

 

    黑天鵝的舞蹈卻依然停駐於中興街衣襟幽暗的一角,於我無無聊聊在托育中心度過的那滂沱的三小時中,也許會有個隱世文豪,經過駐足了片刻,和我同思共感,然後吐出以下這句話:「虛空,一切都是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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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8 Wed 2016 00:29
  • 梅姬

《梅姬》
說說颱風吧,梅姬是她的名,好聽卻帶煞氣的名字。她來過兩次,第二次來時,也就是現在,她是個胖美人,豐滿而鋒利的楊貴妃,越過中央山脈,吹得高樓花枝亂顫,不時碰斷了招牌。

這危險的美人,人們不敢輕易招惹,但若淨窩在家中和斷了訊號的電視機互望兩瞪眼,又不免可惜了這美色。出去瞧兩眼吧…...?誰知明日還見不見得著那英雄豪傑呢?只聽得救護車的鈴聲歐伊歐伊向遠方傳來,也許救護車都是有上帝在保佑著的吧?

外頭的風剛達到台北最大風級數的時節,窗戶震得我的書桌也會移動了。今年和去年一樣的怪,颱風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彷彿川流不止息的。如果川普說美國的經濟是被中國強暴了,那新聞媒體說今年秋天台灣的經濟就是被颱風強暴了。

颱風期間,總是會發生一幕幕動人心弦的感人故事,但是啊,照莊子的話,與其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於兩江湖,對這魚來說,豈不是更好?然而,沒了颱風,我們就會缺水,缺了水,下一步就是缺糧,缺了水與糧......物價就會高漲,物價一旦高漲,你我都不好受。

所以,台灣需不需要颱風,是見人見智,當然其實我們也是不能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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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與槍》

 

烏托邦永遠在前方,詩人打著烏托邦的旗號寫詩,武人打著烏托邦的旗號開槍,玫瑰總帶刺,建立烏托邦的過程總帶淚與鮮血,但世人又總夢著烏托邦。

法國大革命是一個教訓,中國天安門前流過的無數鮮血是一個教訓,台灣的二二八事件是一個教訓,伊斯蘭國在世界各地引發的恐怖攻擊是一個新的教訓,如今蠢蠢欲動的北韓很可能變成未來的教訓。

這是民族主義所引發的共業。

 

民族主義是什麼,為何讓人如痴如醉,寧願為它犧牲性命,也不願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為何任何人心目中的大同世界,總是自己的國家或組織去同別人的,而不是別人的國家或組織去同自己的?

我們要求別人如同被馴養的動物一樣逆來順受,而當我們成了那被欲馴養的動物時,我們的態度卻往往是抗爭,有時抗爭過頭了,變成了侵略。

問題在於,我們永遠不知道我們該得的是多少。

 

上帝賜給了亞伯拉罕迦南全地,以色列族畢生便為了回歸那片夢想中的迦南地不斷努力,我得說以色列人是幸福的,因為上帝給予他們統治那方土地的特權,所以他們的民族主義有了發揮的規定範圍,自然,以色列攻擊巴勒斯坦地區平民的作為令人非議,但是在以色列人來說,他們的所作所為理所當然,就是為了爭回上帝應許給他們的土地而已,與許許多多歷來夢想得到全世界的人來相比,他們很知足。

 

上帝是厚愛以色列人的,因為祂可從未應許其他民族任何土地,至少未如應許以色列人迦南全地一樣明確。因此造成了紛爭,造成了無窮無盡的野心,甚至造成流血衝突。光就目前,西方列強對亞洲的控制暫且不說,他們對於中東的控制,已然使他們自食惡果。

 

人類歷來有知足的傳統,「知足常樂」更是一句各民族均耳熟能詳的成語,知足才會快樂,不知足就不快樂,任何事物皆然。我認為民族主義亦同,當我們呼籲對於個人生活的各種慾望應該逐漸變小時,為何就不能同時也縮減我們對於國家主權的胃口呢?不是不抗爭,而是認定一個版圖,誓死守衛,不去侵佔他人的領土,卻也不讓別人來佔領我們的,不過度擴張自身的民族主義,和周遭保持謙和的關係,不特意去作世界大同的幻想,不管大國小國皆然,以平等的態度互相交流文化和血統,最後不同的國家對事物的看法慢慢相同,才逐漸融合成一個國家。

 

這是一個想像中的烏托邦。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人類總是不會安份守己,並且操之過急,總想在別人願意接受之前便去侵略別人,讓別人認可自己,小至想法,大至文化和領土主權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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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起來看書,可惜在今年文青之間很夯的誠品共讀計畫選書中,以前只讀完幾本,發現家裡還有未讀的幾本,最近看的書單中卻完全沒有這些書的存在。也許我還是不夠文藝,仍無資格擔當「文青」之名,只是一個「假文青」而已。
最近在讀彼得梅爾那本《重拾山居歲月》,向來喜歡像余秋雨,謝忠道,彼得梅爾等旅遊作家,或許有人覺得我喜歡書裡提到的那些美食,但是我覺得其實令我著迷的是那些美食和建築背後的故事,或者更精確地說,是故事背後的美麗與哀愁。每個人都喜歡美麗的事物,但一件事物之所以美麗,往往不只是出自於自身,還有人們對它們的穿鑿附會。
穿鑿附會,有時是不好的,所以子曰:「謠言止於智者。」但對於藝術來說,穿鑿附會,以訛傳訛,經常是愈傳愈美,愈傳愈有情調。這或許是因為「切肉不正」就休妻的孔老夫子所不能理解的浪漫。
在藝術裡,穿鑿附會是文人做的事情,這裡說的文人則不限定一定要讀過四書五經,事實上,只要擁有浪漫情懷的人,都可勉勉強強稱為一位「傳達藝術的人」。於是,才會有漁家船歌,採茶山歌這樣浪漫的事物出現。
我愛浪漫,我更愛傳達浪漫,也喜愛傳達浪漫的人,因此,即使向來不愛以訛傳訛,但我對於以訛傳訛的藝術如小說和彼得梅爾,卻是寬容。即使,它不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浪漫,但也不會是專屬於其他人的,這樣的浪漫,以訛傳訛,將會持續因人而美。即使建築與美食本身有一天消失了,卻也不用可惜,因為它的故事已化為浪漫本身,永遠留在人們的口裡,一代一代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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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比賽用的小品文前,先練筆暖身,並不想把這篇直接丟去比賽,因為太過個人,也不想消費過去的自己。

 

《往事如風》

又是那股似曾相識的氣味撲鼻而來。

多年前的一場微雨中,聞見的那股混和著青草香、香茅氣味、以及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味道的氣味。

流連在鼻端,無法忘懷的撫觸。

也許,這已成為烙印,深深印在心裡。

似有若無的,有一日,在我周遭又聞到了,不管大街小巷,都是那香調。

是你回來了嗎?

我疑惑。

一轉身,四周行人依舊,卻仍不見你的身影。

我拾起傘,繼續在我的道路上前行。

路過的樹叢樹葉已落,等待過冬。

而我,在香氣瀰漫之中,仍舊尋找方向。

不眠不休地前行。

也許你根本從未離開過,一切只是我自己找麻煩。

冒雨與時間賽跑,叼起樹枝填滿巢穴,龜縮在自己的小窩,瞅著舊照片發痴。

這不是找麻煩,什麼叫做找麻煩?

自己的未來自己掌握,自己的公司自己作CEO

有一天,我拋開那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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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素描》

 

暮午時分,走在安億橋上,它通往安平小鎮,小鎮躉著過往歲月,尤其是荷蘭人時代的一隅。走至橋中央,正對著運河的流向,躊躇了,不知該繼續走往老街的方向,還是站著欣賞午後時光,等著夕陽西下?漸漸地太陽落下,如同西沉的臺灣GDP

 

我的運河之旅,自搬遷至這個可喜的地方後,就不曾停止過。那是一種短暫的地域之旅,又何嘗不是一種漫長的時間之旅呢?有時甚至能感受到當時荷蘭人與明軍遺留的氣息,即便又只是個情感假托的撲朔迷離。

 

運河的氣候一向絕佳,有時河邊散步時,會看見一群黝黑的青年,賣力地划著龍舟,為明年的端午努力練習;有時,水上無人,只有鳥群飛過,照耀水面,一碧萬頃;若是運河上下了雨,您們應該感激老天的厚予,在微雨時分撐傘走在望月橋上,彷若使人望見中國七言絕句中的情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馬斯洛曾研究觀光心理並擬其為七層金字塔,其中「美的需求」僅在「自我實現」之下。某些無知者或以為這是代表「美」比「自我實現」更不重要,殊不知是因為滿足了「美」的需求才進一步想要「自我實現」,也就是說,美是自我實現的基礎,對於想要進一步自我實現的人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由此看來,那些感受不見「美」的人,他們的生活該是如何悲慘、如何枯燥乏味?安平運河也有同樣的功能,它的美不懾人,卻是可親可愛的。

 

騎著鐵馬奔馳在步道上於運河之旁,是一個遊憩的好方法。試想,您多久才能脫離由於工作帶來的繁忙?更不用說光是看著群鳥飛過的水面就能帶來的平靜心情,以及在從這平靜心情中捕捉出的繪畫。

 

只是所有的河水都有傳說與祕密,那一波碧綠的運河也不例外,那祕密藏在我心中。一日,正讀完薩豐的「風之影」,走到運河邊,突見不遠的承天橋上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孤寂人影,我追上前去,那身影倏忽不見。突然醒悟,那是已死去的努麗亞的幽魂!我感到有些害怕,站在承天橋的入口處,卻不知向前的那一步該踏,還是不踏?

 

又回到安億橋上,思緒流連在古與今之間,美的永存與時光之箭的衝突之間,天際的橘色已然變成淡紫色,像是戀的顏色,由鮮亮化成淡淡憂鬱的時分。在它更加沉鬱之前,我趕緊離開了,不然我怕我會流淚,如同海洋形成的珠子,永遠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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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該開始看《追憶似水年華》?或是將就些,把杜斯妥也夫斯基那本《地下室手記》拿來讀一讀便罷?同樣都是一個人的呢喃細語,究竟到何種境界才算大師?

《荒人手記》如何?《安妮的日記》是否較為老少閑宜?

我判定《安妮的日記》其實是時勢造英雌。即使如此,既然有人在她的日記裡看見如大人思維的省思與深沈,可知,小孩並不是笨蛋。

對比她的日記帶給世人的深省,我的日記又算得了什麼呢?

安妮寫下她親眼見證的殘酷歷史,正常的生活和愛情,成了一種奢望。而我,既沒有被ISIS虐待,生活中的盡不如意事也只不過是正常人常經歷的,我又寫什麼呢?

一堆俗事罷了。生活瑣事、小品文、食記、理財專文、新聞時事,就連小說談論的也只不過是愛情,一點兒形而上的思維都沒有。

然我有什麼資格談論哲學?莫說哲學著作我沒有拜讀過幾本,光是我的邏輯,就被同一件事不斷地鎖住、盤旋。我無力達到空之境界。

或可談論愛情哲學?個人深感愛情的哲學其實是悲傷的物事,因為幸福的人不會去思索愛情究竟為何,而不幸福的人一個人思索出的哲學卻無法和他們最愛的那人分享。

日記裡的愛情一向是最令人遺憾的物事。

如今還是九點十九,感覺漫長的寫作其實只有一眨眼,感覺短促的生命一剎那又已過了六年光陰。似箭如梭,不等人。

嗟唏。

或許我未來可以真正談論日記中的哲學,如今只不過是『試著』。

從前有一人說我邏輯混亂,看來一點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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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夏五小時》

是一個挾帶芬多精的豔陽天吧?踏走山林間的石板路,品評空氣中的含氧量,早晨七點是最適合健行的好時光。

 

不時飛來彩蝶,小黃蝶與鳳尾蝶奔走在花叢之中顧盼嫣然,代表秋天的枯葉蝶靜悄悄停泊石階上,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在這夏季看來是如此不合時宜,卻又和山林中的清涼不相突兀。

 

山上不時有「警告!毒物出沒!」的牌子,想起從前在山上看見的在夜市看見的被關在籠子裡欲待被宰殺的蛇類,以及寵物店裡拖著細瘦身子白中掺血的白蛇娘子,那雙無辜的血紅眼。或是被灑了鹽的蛞蝓,以及被當成蜈蚣而被攪成爛泥的馬陸,或者是在大城市裡找不到回家的路,乾渴而死的蜜蜂。

 

蜈蚣、毒蛇和蜜蜂是多麼可憐又可悲的動物啊,人們在深林裡修築了棧道,破壞牠們棲息的家園,販賣門票,所求者只不過為了像我們一樣,在假日上山走走呼息芬多精。即使人類為了生命安全不得不避開牠們及在必要時擊殺牠們,卻沒有資格去破壞牠們的棲息地從而破壞牠們的生態。愛護毒物的心情,就和愛護美麗的蝴蝶、珍貴的水草、流浪的狗兒貓兒的心情同等重要。更何況人類還需要毒物的毒做藥做面膜呢?

 

墾丁除了豐富的生態,也是有些自然奇景的。

 

步入銀龍洞,一個天然的石洞穴,柳暗花明的格局使人嘖嘖稱奇,懷著或會見到上古精靈或是不小心摔落山洞的俄羅斯輪盤式恐懼跟隨在後,但那恐懼旋即被洞內的美麗景象驅逐得不見蹤影。想是賭對了。想起之前的懼怕,也許是心仍放不下紅塵也許是蠢,其實與自然的親近,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準備,只要放開心胸,自然而然感到與大塊的親暱之情。

 

步出銀龍洞,耳目所及俱是蟬鳴一片、吱吱喳喳的鳥囀,與稍微說了話便被放大好幾倍的那悅耳回音。一面用手機錄音一面享受不知名的雀啼,山林之中的芬多精氣息此刻更濃了,整個深林安靜得只有蟬鳴和鳥啼……以及不才踏斷樹枝的響聲。「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王維那首《鹿柴》詩裡敘述也不過如此。

 

不知是哪一輩子修來的福氣,能生在台灣又來到墾丁,即便來時颳風下雨,隔日卻是明媚一片。夏日的墾丁好似一個荳蔻少女,高興時開朗熱情熱力四射,不高興時大哭大鬧,卻轉眼間便破涕為笑。想想自己憂愁綿綿剪不斷理還亂的,真該學學墾丁姑娘的大方樂觀才是。

 

在中午時分離開了墾丁國家公園,因為父親工作緣故,然而還是戀戀不捨,為這明豔,為這熱情,以及又一幀過去了的夏日記憶。

 

不知何時會遇見秋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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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的情深深雨濛濛》
  
  聽著咖啡廳裡播放的英文老歌,一遍又一遍。那家咖啡廳的名字取作「人文」,學校開的,去年的聖誕樹昨日剛除去,賀歲迎新春的春聯尚未掛上。我,獨自一人,在人文咖啡廳的坐椅上,左手撐臉,另一只手滑著平板,讀著我從前曾寫過的每一篇文章。
  
  這五年,發生了怎樣的故事?鬱鬱如落燕般,墜落在我手。剪不斷,理還亂,這是怎樣的情痴?我又是如何陶醉?陶醉於自己羅織的愛情故事?
  
  那人早已遠離,而今日我終於遠離他。我倆,就如奔跑的阿波羅與達芙妮,一個追、一個逃。逃的究竟是他,還是我,如今我已分不清。
  
  愛得太久,無法一下子抽離,不想探討這究竟是愛情或只是習慣,只要他還活在這世上,心中還記得我的存在…曾經存在。而我在很久以前,就只能從照片中知道他的消息,那些令人心痛的消息…他忘了我的消息。
  
  如果,時間再重來一次,而我倆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會選擇誰?他會選擇誰?
  
  我無法幫他回答,畢竟我不是他,但即使,要我重來一次,恐怕我也很難支撐得住,乾脆一開始就不要愛上他。為什麼?只因他完全發掘了我的脆弱,在他之前,我不知自己是如此脆弱的女子,彷彿只要一碰就碎,一吼就流淚,我不知道,在愛情中,我竟然會表現得如此卑微。
  
  或許我就如同瘋掉了的依萍,《情深深、雨濛濛》裡的女主人翁。我卻沒如依萍一般幸運地找回何書桓,也沒如如萍一樣有個杜飛對她一往情深。或許,我是那擁有大小姐脾氣的夢萍,男人愛她不長,只是玩弄。
  
  我從來不知道,男人要的到底是什麼?男人愛的,究竟是怎樣的女人?我已經被弄糊塗了。而答案竟是無解。眼看身邊的女性朋友一個個都有了男朋友,而我,卻還是孤身一人,在戀他與曾被他戀裡的漩渦裡無法自脫,陶醉那短暫擁有的愛情,更多的卻是思念。
  
  從前看偶像劇DVD,一看見男生總算愛上女生之後,開始表現出種種浪漫的行為的橋段,就厭煩到迫不及待地跳到最後大結局,因為那時不了解,這些浪漫背後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也許,是因為我沒有愛上那些男孩子,所以我不知,被愛慕的人所愛,竟是如此快樂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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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頌式的甜蜜在她小小的心底盤旋,她品味著那香氣的甜美,卻被誘惑著,踏入更深的泥淖。薅草似的瘋狂震懾住她,她不懂自己,不懂自己竟有那樣的精力瘋狂。
  年輕人總是熱愛酒的,她仰頭,灌下一整杯伏特加,眼角瞅著不遠處的那對翦影,那對影子不為她所動,依然是那般交纏。她氣憤地仰頭,灌下更多透明伏特加。她的朋友全都被她嚇住了,有人奪過她的杯子,不讓她喝,她卻開始又哭又笑,幾如瘋癲。
  有人走過來了,是她甜蜜的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望的人兒,她賴在他肩頭,他沒有推開她。為什麼呢?興許是覺著她可憐。身邊的女性朋友一拉,她倒在她的大腿上,他就似鬆了口氣,那兩個人飛也似地逃離現場。
  她就沮喪了,她癡癡地對朋友說:「我輸了,我輸給了Kiki。」朋友為她打氣,因為她和他即將要一道參加一個旅行,而那個她,今天要飛回台灣,她將不會在。朋友說:「去把他追回來!」她癡癡地記在心底,似懂非懂,若她看得見自己,或許會搖頭埋怨自己的可憐。 
  隔天一早,他看見她,表情很冷漠,或許是一夜宿醉的緣故。那天很冷很冷,搭巴士的時間很長很長,中途還搭錯車。幸虧有他,他即時發現錯誤,將大家帶往正確的方向。所以她更加地崇拜他了,她想,她也應該盡自己的職責。她倒是做到了,到旅館確認訂房人數,因為旅館是她訂成功的。她升起一種錯覺,彷彿她與他,是共患難的。
  四天過去了,他們似乎真有改變那麼一些,但是那女人回來後,曾經有過的改變又煙消雲散。女人很積極,偷偷地將他和朋友們約出來,獨漏了她。女人大她和他一歲,很熟知倒追的技巧,將這場遊戲玩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或許她為自己的勝利雀躍得意,並且炫耀,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她畢竟敗了,女人卻還不放過她。她要離去時,女人送了她一條手鍊,上面綴滿愛心,她微笑著說:「這是我們三人合送的。」惟恐她不知他和她之間的關係,多麼可恥、齷齪又惡毒啊!而他竟也渾然未覺。或許他的本性也是殘忍的吧?殘忍地將她拉入這個局,又殘忍地宣佈她落敗。
  她嚥氣吞聲,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就讓這場飯局靜靜結束,她再回家飲泣痛哭。「反正,總會結束的。」在哭得筋疲力竭之後,她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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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蘭,主宰妳的是鬼魅,我要倒推妳的宿命,焉知妳不是善妒的女神?
  木造窗櫺殘破,業已人去樓空;神造長眠屍土,有冤無處可訴;烏鴉嗚嗚飛過,貪婪嗅聞屍首。工廠宵哨淒厲而鳴,工人疲憊扛鋤敲擊,他們眼神空洞無清,靈魂灰燼屢遭玩弄,麻木承受苦痛來臨。
  升華的是盼望,他們對未來仍有所期,肉體灰飛煙滅,精神仍舊不死,化為半存在的仇怨,實體沉眠,終有一天覺醒。看!烏鴉正眺望土地!
  磷火徘徊深夜,點綴這善妒的大地,它的留存已失真,早秋夜是它們出沒的時辰,它們的心靈已被扭曲,歡樂歌謠嘻嘻奏鳴,歌聲怨,大笑著行進。
  波蘭美女瘦骨如柴,肌膚冰冷蒼白,我懷疑男人能否得到她們的溫暖;他們老是聚集一道取暖,脫帽露出金黃平頭,向女士致意,嘲諷大笑。
  我曾在波蘭深夜行走,夜風冷入骨髓,茫茫一際雪白,茫茫然弄不清東南西,一道旋風領著我向前,卻不讓我向它道謝,我惶恐,為著旋風裡的歌,獨特淒冷的自白,它不知唱著什麼,在這白雪茫茫的夜,是否是大地捎來的雜訊?
  蹣跚、行進,我看過盧布林的碎枕頭,一根稻草自枕巾掉落。那兒上,究竟是斑疹傷寒肆虐的遺留,或是清晨時分夢醒的詛咒?我拾起稻桿(我這大膽可悲的孩子),試圖用心靈嗅聞,殘留在上的靈魂。
  繞著鐵絲網走,那繁複絲網上的電流,今已沉默。我們不自覺閉上雙眼,感受靈魂的沉重。突兀,大地上的石碑;顫抖,焚化爐裡的骨灰。一根根白色蠟蠋由賣場載運至此地,置放於窗櫺,人們默然肅穆,較鬼魂不似真人,他們表面淒婉,我卻覺他們內裡已被大地取代,一群意識的集合體。烏鴉聚集在這裡,鐵絲網外的死寂化為永恆,鐵絲網外還有墓碑,卻不知這群木造下一開始有無屍體,也許是更早以前……
  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我們選擇逃避,不停逛街,搜尋一絲人氣。我們去不了博物館和美術館,裡頭黯淡的前拉斐爾,陰沉的猶太畫像,又是對死亡另一波的致意,那讓我想起我的房間裡那幅沉鬱的樹林。
  我們學不了奧修,這裡的死不同於印度的死,不是舒服的死,是血腥的死,是怨怒的死,是麻木的死,站在城中,我幾乎感到我已死。
  怨怒、瘋狂、淒婉,這就是波蘭,是女神妳的面目,妳讓我不停遊走現實與幻境,我幾成妳。女神啊為何要挑選我?挑選我這個離鄉背景的遊子做為妳的獻祭?只因我的大膽嗎?只因我的無知嗎?女神,我觸怒妳了嗎?
  我一直在寫妳,波蘭,有人曾寫出妳的冷豔嗎?曾有人著迷妳的蒼白嗎?
  妳逼出我的妄想,我妄想,妄想將妳掌握在手。我脫去內衣,赤裸著擁抱霜雪,雪地在我眼前開始蠕動,頭未嘗暈,而耳石已鬆動,我開始聽見妳的話語。
  我是舒曼嗎?是了,斯拉夫民族的血液同德意志一般瘋狂,那又為何懼怕德軍旗幟的鮮紅呢?
  (烏鴉大片飛過我窗外,妳說我將教會牠們人類的語言,是已有人加入此行動,他訓練的是蛇。波蘭,妳何時和台灣有了連繫?運載台灣的眼鏡蛇群,訓練成台灣竹聯幫的王?)
  囈語,夢魅,睡睡醒醒中,我見到了妳。是妳!遊走在人群中的妳,遊走在墳地的妳,遊走在集中營中的妳。
  妳指派部下侵襲我的意志,終究將我趕出了這人群,妳卻並不放過我,跟隨著我回到台灣。
  是否飲過比斯吉查河水的人都會再重遊故地?妳催我,妳威逼著我回去,再飲一飲這充滿蒼白的水源,有否過濾已不再是妳關心的主題。
  我看了妳的歷史,我卻不知妳的神話,那各國城市圖騰的由來。
  端出妳的聖體!我將誠心下嚥。或許,妳的源由注定妳的命運,妳的民族能用笛子吹出優美的音樂,卻不懂得使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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